第131章-《他的小娇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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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长瑀闻言,便伸手拿了那个小瓷瓶,紧紧地握在了手里:“替我,多谢他。”
那侍卫古怪的看了他一眼,仿佛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挨打了还谢谢世子。
只是侍卫也不是多嘴之人,应下了赵长瑀的要求就走了。
赵长瑀那一夜都不曾睡着,看着那个小瓷瓶和从前大哥送给他专治跌打损伤的药,心里从平静无澜渐渐地就开始发生了变化。
从那以后,赵长瑀仿佛心中找到了一个理由,他想护着宁煊长大,就像是当年大哥护着他一样。
若是不能,最起码将来若是他有能力帮上宁煊半点,也是成全当年大哥对他的照顾了不是吗?
若是大哥还在的话,他会和大哥一起保护这个弟弟,让他好好长大的。
那一夜,他枯坐至天明。
待到日出东方的第一缕光照到他面前时,他这才起身,独自去了他母妃的小佛堂。
已经是第五年了,他每年都回来,可每年,那扇门都不曾打开。
今日去,依旧还是打不开的门。
赵长瑀也不计较,跪在门口,说道:“我昨日见到小世子,与大哥五分相似,秉性却截然不同。”
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,赵长瑀也不在乎,依旧是自顾自的说道:“从前我得大哥亲护,如今我也只想如大哥一样,护住弟弟。
哪怕我今日无用,不代表来日也无用。”
他跪在门口说了很多很多,说得口干舌燥了,也不见里面有一丝声音传来。
赵长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就准备走,可跪的时间太久,他一时间还起不来。
等他稍微能动一些,撑在地上缓缓起来的时候,看着这扇始终紧闭的门,想到最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来跪着,磕头,却也不见有半点回应,心里微微发苦。
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母妃的自罚,可是他呢?
他在母妃心里算什么呢?
赵长瑀不欲深究,颤抖着双腿离开了。
也就是在那一天里,赵长瑀才知道整个王府其实都在他父王广宁王的掌控下。
因为他回去之后,来了两个人,一个负责教他习武,另一个负责教他读书写字。
这一文一武,就好像是他蜕变的开始。
日子渐渐过去,赵长瑀一如往日低调,可他也不是全然闭目塞听。
他知道府上常常会来一个小不点,是魏相府的小千金,生得雪玉可爱,嘴巴还很甜。
偶有一两次看到他,竟也会甜甜的叫哥哥,只不过是年纪太小,发音不大准确就是了。
这个小不点是唯一一个能让宁煊听之任之的人,唯一一个让他收敛浑身劣性,努力做个乖巧孩子的人。
他偶尔会偷看一下两个小娃娃,瞧着他们青梅竹马的长大,看着两个小不点变成少年少女,看着宁煊对小丫头春心萌动。
这么些年过来了,虽然宁煊几乎不曾开口叫过他哥哥,可赵长瑀心里却很明白,宁煊只是别扭,并不是不想认他。
时间一晃,宁煊都对小姑娘坦诚心意了。
王妃和父王便想要替他相看婚事,他本无心婚事,又何必耽误其他人呢。
况王府的庶长子,这个身份多敏感,实在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浪费时间。
他本以为会是王妃同意,毕竟插手他的婚事,对王妃而言并无好处。
可没有想到王妃却不同意,总是希望他能够成家。
看着王妃的面容,已然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。
总归是不如从前那么快活,眉心也有些愁容,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愁容因他而起的。
王妃同他说了许多,想要他劝劝他母妃,时间过去那么多年,她连容次妃都忍得下,又怎么会为难他母妃呢。
赵长瑀摇头,他没有那个本事劝动他母妃。
最后他的婚事以他坚决拒绝,王妃黯然收尾。
可这时候的赵长瑀手中有了一部分力量,他查到了一些东西,和当年大哥的去世有关,也和容氏有关。
嫉妒就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,容氏的嫉妒不光是毁了大哥一生,也毁了他母妃的一生,甚至他和王妃,这一切本应该有更好的结局。
这是他第一次,想杀人。
教他习文的先生在教到家国之义的时候,赵长瑀的心里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。
他努力的学,交出的答卷也让先生满意,或者说让先生背后的父王满意。
所以他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查安王谋逆的证据,一是幽州,二是登州。
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下来了,二话不说选择了幽州。
幽州苦寒,想必能查的东西会更多。
可他同父王说去幽州,他父王却拒绝了他,执意让他去登州。
他可以说很了解广宁王,按理来说,他应当对自己去幽州的事支持才对,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反对,且执意为他换了个地方。
赵长瑀也不愿多争执,幽州也好,登州也罢,他总归也是先为宁煊做一点事。
是了,赵长瑀知道安王一定是圣人和他父王拿来给太子和宁煊练手的人。
若安王不反,便不会被标出来打个典型。
若他反了,今日他去调查的东西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。
确定了时间之后,他便主动去找了宁煊。
那孩子长大了,看起来仿佛更加不近人情,却又别扭的同他道别,说好了不送他,却在翌日凌晨,城门口等着……口是心非的性子啊,改不了了。
他这一去,自是有凶险。
临走之前便去拜别他母妃,赵长瑀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能再见到母妃一次。
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,却变得更格外苍老了。
或许是母子亲缘难断,能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和难过,赵长瑀竟觉得心中慰藉。
……
登州,也是个混乱的地方。
官官相护,民不聊生。
在他到登州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刺杀,好在他身边还有人,倒也没受伤。
登州地处偏远,民风淳朴,只是因为官员贪腐,以致百姓的日子极其难过。
他整治了一番登州的风气,以铁血的手腕镇压住了地方派系官员,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交了一张漂亮的答卷。
可只有赵长瑀知道,他在登州那几年夜里睡觉都不敢放松警惕。
他在登州遇到一个姑娘,他救了她,那姑娘对他心生好感,他便不肯再接近。
他既无心成亲,便不要去招惹任何女子。
只是赵长瑀也没有想到那个姑娘,居然会是晋王叔的女儿。
算是中了个善因,也得了善果吧——在之后安王造反的时候,晋王叔也感念他的这一份情谊,替他安抚了不少金陵宗亲。
他从登州回来之后,把在登州的‘见闻’都呈给了圣人,又安安静静的缩在了王府里,当个隐形人。
后来,圣人设套,安王果然中计,一路造反,却在到了金陵之时悄无声息的进了城。
太子和宁煊远在巡河,他便和贺阎又指定了新的计划,既然安王不愿打草惊蛇,那就让此事悄无声息的了解更好。
在收尾的前夜,宁煊回来了,带着一身伤。
宁煊身上有着药草的味道,他再熟悉不过。
只是宁煊不说,他便不问,毕竟都是跟娇娇成亲了的人,总归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的。
宁煊宁愿冒险也要入宫,下意识的,他问了句为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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